终于，她如他所愿，永远消失

还记得结婚后，自己第一次叫他老公，他嫌恶地说：“你这么叫我，很恶心。”

傅斯年一瞬间像是着了魔，伸出手回抱，她却像是逃也似的退开，毫不留恋。

他的心沉了沉，竟感到怀里有些空落。

章助理已经退到角落，眼睛发酸，看到季半夏拿起笔，看也不看直接签了名，忍不住开口：“季小姐，你都不看的吗？”

“无所谓了。”季半夏笑笑，对傅斯年已经别无所求。

章助理见傅斯年没有别的指示，便收好离婚协议，退了出去。

屋内，解除夫妻关系的两人一时相对无言。

还是季半夏先打破沉默。

“王云卿的手术定在什么时候？”

傅斯年很不习惯季半夏这么平淡，明明昨天还那么闹腾。

他薄唇轻掀，说道：“下午两点。”

“可以把手机还给我吗？”

“做什么？”

傅斯年有些警惕的样子，让季半夏想笑。

“我可能会死在手术台上呢，想叫闵娜来替我收尸。也不知道她肯不肯来……”

闵娜是她最好的闺蜜，因为她不管不顾，一厢情愿的爱傅斯年，已经气得断交。

“你胡说什么？”傅斯年咬牙切齿地打断她，低喝道：“真他妈晦气！”

季半夏好脾气的笑笑，仿佛他骂的不是自己，解释说：“我是想要闵娜来照顾我。难道你想我跟家里说？”

傅斯年急剧胸膛起伏了几下，吩咐门口的保镖将季半夏的手机还给她。

手术室，门口。

王云卿躺在推车上，眷恋的拉着傅斯年的手不放。

“斯年，你会在外面等着我出来吗？”

“会，”傅斯年笑道：“我还要守在病房外面，让你醒来第一个就能看到我。”

“你就哄我吧，我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不是医生就是护士……”

季半夏眸色空洞的站在一边，对这一幕无知无觉，安静得像是不存在。

傅斯年有些莫名的烦闷，要不是知道她就在附近，还以为她根本不在现场。

蓦地想起上次自己抱了王云卿，季半夏就冲过来要分开他们。

难不成离了婚，她就无动于衷了吗？

这时，章助理接了个电话，眼睛一亮。

“傅总，徐教授说您的眼角膜移植手术提前了，也是今天下午做，趁着新鲜移植，效果最好！”

傅斯年一愣，王云卿已经喜极而泣。

“真是太好了！斯年，用不了多久你就能看到我了，我们俩都健健康康的……”

傅斯年眉头微蹙，勉强扬了扬薄唇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。

不多时，三人分别进入相邻的三间手术室。

季半夏躺在冰凉的手术台上，双手搭在腹部，眼眸轻轻闭上。

宝宝，妈妈很想为了你撑下来，但妈妈没用，撑不到你出生。

不要怪爸爸，是妈妈没时间了，对不起……

她的脑瘤是恶性的，手术成功率很低，曾经想着与其下不了手术台，她宁愿痛苦着，选择保守治疗。

至少这样，还能多陪陪傅斯年。

而现在，她累了，那就带着宝宝一起离开吧。

同一时间，三间手术室都亮起了红灯。

中间那扇门里，医生取出新鲜的肾脏和眼角膜，装在器皿里，分别步入左右两边。

等在外面的章助理看得心头发慌，季半夏不是只捐肾吗？

为什么还会有医生捧着透明的薄膜出来，再走入傅总那间手术室？！

难道……

忽的，中间的手术室里传来医生惊慌的大叫：“不好！心跳骤停了，怎么会这样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