依然不变的仰望

说完，良久还是没有一丝回应。陆盛庭皱了皱眉，伸出手，犹豫了下，拨开沈素额前脏乱的刘海。

沈素依旧没有丝毫反应，茶色的瞳孔中毫无生机，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。

此时高大的站立的陆盛庭，如同一位正在宣判的君王，而蹲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沈素，像是一位可怜的，等待宣判的小小奴隶。

陆盛庭心里一阵恼火，这个女人居然无视他，她不是恨他吗？为什么还要以这种眼神来看他？

“沈素，你别给我装疯卖傻，装了这么多年你不累吗？”

他抓住沈素的头发，狠狠往地上一甩，早已瘦的不成样子的沈素顺势倒了下去，头磕在地上发出“碰。”的一声闷响，可是她的脸上依旧没有丝毫变化，从地上爬起来后害怕地蜷缩在角落里，连看都没看陆盛庭一眼。

陆盛庭顿时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，这个女人，真是该死！

就在他准备拿起他的手，强迫她在协议上签字时，沈素突然动了。

她空洞的眼神蓦然染上一股浓烈的恨，让人心悸的眼神把陆盛庭一下看的愣住了，顺着沈素愤怒的目光看去，他瞳孔猛然一缩。

“死，死，死!”

沈素往门口爬去，散乱的头发和肮脏的脸庞，如同从炼狱里爬出的厉鬼一般，惊悚，骇人。

陆盛庭心里一紧，蹙眉看向门外，“梦梦，你来这里做什么？”

该死，沈素这个样子肯定会对沈梦不利。

“盛，盛庭，姐，她怎么了？”沈梦见到沈素真的疯了，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，只是面上还要装作害怕。

“杀了我的孩子，你该死，该死!”

“死，死，死……”

沈素不停地重复着这个单调却让人头皮发麻的字眼，枯槁的手臂伸向栏杆外。

“你的孩子是你自己弄死的，是你自己遭的报应。”

“是你，你该死，该死!”

陆盛庭眼神越来越阴暗，心口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，但是看到沈梦害怕的模样，他心里对沈素的恨意又掩盖了心里的那股不安。

三步并作两步，陆盛庭一脚猛地踹在沈素的身上，巨大的力量让沈素的身体剧烈颤抖了起来，但是她的手依旧紧紧抓住栏杆。

看到沈素这般执着的模样，陆盛庭心里有些疑惑，但是不等他做过多的思考，沈梦已经浅浅的哭了起来。

“梦梦，你先离开这里。”

“嗯，盛庭，她真的好可怕，你小心点好不要受伤了。”沈梦楚楚可怜地看着陆盛庭，眼眸里尽是关切的爱意。

陆盛庭心里一暖，对她点点头，目光重新落在如疯子一般的沈素身上。

“别装了，快把字签了。”

他把协议扔在地上，沈梦这时已经离开了监狱，沈素双眼再次变得无神，就连陆盛庭对她呵斥也听不见丝毫。

陆盛庭看到她这个样子，忍不住烦躁起来，蹲下来抓住沈素的手，在协议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了她的名字。

“沈素，现在我们已经离婚了，你没必要再装了。”

没有反应。

“够了！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改变什么吗？”

还是没有反应。

陆盛庭突然生出一股挫败感，看着手里如愿的协议书，可是为什么心里没有预期的那般开心和如释重负，心口反而像是被一块大石头狠狠压住一般，压的他喘不过气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