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头空负雪边春

“小姐，您醒了？”

“现在什么时辰？”柳如莺顿了顿，额角还在作痛，不过因着药膏清凉，倒是缓了不少痛意。

“现在已是巳时了。”芍药将药瓶收好。

看来她是真睡迷糊了，柳如莺揉了揉太阳穴。

“小姐，昨天您没去前厅用食，老爷不放心，一大早便来了院里等着您呢。”

爹？柳如莺一惊。

“小姐放心，老爷不知道您受伤的事。”芍药匆忙补充一句。

柳如莺无奈：“我这么出去，你觉得还能瞒得住？”

……

片刻后，柳如莺罕有的戴上额饰，走到外庭。

柳长林正坐在主座上品着茶，穿着一身玄衣，终究是有些老了，头上多了白发，人也清瘦了几分。

“爹？”柳如莺缓缓上前。

“如莺啊，”柳长林放下茶杯，望她一眼，见她果真神色无恙这才放下心来，“听说昨日，贵妃娘娘宣你入宫了？”

果然不只是因着她昨日没去前厅用食一事，柳如莺笑了笑：“是。”

“她可曾为难你？”

“爹您说的哪里话？”柳如莺笑，“她贵为皇妃，为难我作甚？”

“我倒也听说盛妄去将你接了出来，想来也无事，”柳长林笑了笑。

他接她？柳如莺冷笑，面上勉强维持着和善：“是啊，一点事也没有呢。”没被曲烟伤，反被盛妄伤了。

“爹还听人说贵妃娘娘入宫前和盛妄有过些风言风语，如今看来，倒是我多虑了。”柳长林摸了摸胡须，满意的点点头。

柳如莺一顿：“爹……”

“嗯？”

“您……对盛妄很是满意？”看爹的样子，哪里有常人对所谓“闲王”的不屑？

柳长林顿了顿，抬头睨她一眼，“我倒是找了个有状元之才的人培养着，奈何有人不满意啊！”

柳如莺一僵，她自然知道柳长林说的正是南墨：“南大哥……将我当做小妹嘛……”

柳长林轻哼一声，再未说其他，他自然看出柳如莺对南墨没有男女之情：“盛妄非池中鱼。”他陡然作声。

“什么？”柳如莺诧异。

“盛妄此人，绝非‘闲王’那般简单，”柳长林轻吐出一口气，“就凭着如今太子和三皇子争得不可开交，各路人马纷纷站队，独独盛妄不站任何一方却能独善其身，便能发现，此人绝不简单。”

柳如莺难掩眼中崇敬，爹果真将一切都看在眼中：“这是您……满意他的理由？”

“自然不是。”柳长林望了她一眼，“柳家虽是首富，可总归是商贾之家，财高震主，终有不测……”

柳如莺一呆，是啊，柳家连皇家婚约都能半逼半求来，今后不论谁掌权，柳家都是眼中钉吧。所以前世，盛妄才会亲手将柳家变成历史。